從莊子和謝林的藝術哲學異同淺談哲學與美學的關系論文
一、審美結(jié)構的意向性和文化背景上的差異
“意向性”是現(xiàn)象學的一個述語,是表示意識活動與意識對象之間必然的、結(jié)構性關系的概念。杜夫海納敏銳地意識到 “意向性”和 “先驗”一詞有著某種聯(lián)系,他說:“先驗,尤其是審美經(jīng)驗中的情感先驗,同時規(guī)定著主體和客體,所以它和意向性的概念有關。這個概念所表示的主客關系,不僅預先設定主體對客體展開或者向客體超越,而且還預先設定客體的某種東西在任何經(jīng)驗以前已屬于客體的結(jié)構。先驗就是這種共同的 ‘某種東西’,因而也是某種交流的工具。意向性的理論正是這樣來看待先驗的。反過來,先驗這一概念也說明了意向性。在闡明主體與客體之間的姻親關系時,這一概念既反對自然主義,又反對唯心主義!敝x林就是用 “先驗”一詞標明他的唯心主義體系的,并且,他的 《先驗唯心論體系》一書實質(zhì)是一本講美學的著作。他講的 “絕對同一”也既不是指主體,又不是指客體,而是指 “主體和客體的絕對無差別的同一”。同樣,在莊子美學中,莊子在心齋的虛靜中所呈現(xiàn)的 “心與物冥”也是指主客兩忘的 “合一”。他講的 “忘知”和現(xiàn)象學的 “懸擱”似乎是異名同義。二、異中之同晦澀哲人赫拉克利特曾說過:“向上的路和向下的路是同一的”。這話指的是 “形而上”和“形而下”之路是貫通的,同樣,就不同民族文化各自所走的道不同,但終究把追求真善美作為目標這點來說,赫氏的話也是適用的。不過,需要作一點限制,在莊子和謝林美學的相同也多半是 “異中之同”。
(一)莊子的 “忘知”和謝林的 “徹底的懷疑”有某種相同之處
莊子的 “忘知”有二層含義:一是指消解由生理而來的欲望,使欲望不給心以奴役,以便使心從欲望的挾裹中超脫出來;二是指與物相接時,不讓心對物作知識的活動;不讓由知識活動而來的是非判斷襲擾心靈,以便使心從知識無窮地追逐中得以解放。顯然,這和現(xiàn)象學派講的“懸擱”有某些相似之處。 “現(xiàn)象學的歸入括弧,中止判斷,實近于莊子的忘知。不過,在現(xiàn)象學是暫時的;在莊子則成為一往而不返的要求。因為現(xiàn)象學只是為知識求根據(jù)而暫時忘知;莊子則是為人生求安頓而一往忘知,F(xiàn)象學的剩余,是比經(jīng)驗地意識更深入一層的超越地意識,亦即是純粹意識,實有近于莊子對知解之心而言的心齋之心。心齋之心,是由忘知而呈現(xiàn),所以是虛,是靜;現(xiàn)象學的純粹意識,是由歸入括弧,中止判斷而呈現(xiàn),所以也應當是虛,是靜!
(二)莊子的 “心與物冥”和謝林的 “美是絕對的初象”(主客觀同一)有契合的地方
謝林有一句名言 “自然應該是可見的'精神,精神應該是不可見的自然。”也就是說自然和精神本質(zhì)是 “同一”的。不過是為研究的方便才抽象地把自然和精神、主觀和客觀分離開來,根本上說,“一切知識都以客觀和主觀東西的一致為基礎”,“哲學的課題就在于說明這種會合的活動”。謝林以 “知識”作為主客觀的會合點,分析的對象就是 “知識”,也就是說對象既不是單純的自然,也不是單純的精神,因此,這種以反思和抽象為特征的分析不能簡單地歸于 “主客關系式”。國內(nèi)現(xiàn)在流行著一種觀點:似乎在海德格爾之前的西方知識論都屬于 “主客對立”的關系模式,我認為這是缺乏細致分析和說明的。這種觀點常常是把人就歸作主體,然后去認識外在的對象 (客體) “是什么”。其實,西方自洛克開始,都是把 “知識” (主客統(tǒng)一)作為對象的,是 “知識是什么”,而不是 “客體是什么”的提問方式。當然,對于知識產(chǎn)生的終極原因是歸于物質(zhì)還是精神這完全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,我國哲學界的許多學者把西方知識論的 “抽象”功能給遺忘了。那么,說回到謝林的藝術哲學,顯然他的 “主體和客體的絕對無差別同一”所包含的符合藝術實踐經(jīng)驗的東西是易見的。如果避開中西文化背景的不同,那么莊子對審美經(jīng)驗所描述 “心與物冥”這和謝林指出的 “美是絕對的初象” (主客觀同一)這一命題是有契合的地方。譬如說,莊子在心齋的地方所呈現(xiàn)出的 “一”,這和謝林的 “絕對”是大致相妨的。莊子不是常說 “物化”或 “物忘”么?這其實就是主客兩忘的一種境界。
二、關于哲學和美學關系幾種典型理論的思考
前面已經(jīng)說明了莊子審美意向有一個 “自上向下,由外及里”的收斂理路,如就哲學和藝術的關系來說是緊密不可分的,是哲學的詩化。而謝林則是把 “向內(nèi)”看作 “理智直觀” (哲學);“向外”看作 “美感直觀”(藝術),“內(nèi)”與 “外”是一體兩面。理智直觀因為不能說明它自身,它必須由美感直觀客觀化為現(xiàn)實,就這個角度看,理智直觀是第一度的,美感直觀是第二度的。但是,“哲學和藝術一樣,都是建筑在創(chuàng)造能力的基礎上的,兩者的區(qū)別僅僅在于創(chuàng)造力發(fā)揮的方向不同!爆伂摓灾B渙摯蠢湊苧Ш鴕帳醣局噬鮮且換厥攏或者說是詩化的哲學。但是,在哲學和美學史上,除了這種把哲學和美學關系看作內(nèi)與外關系之外,還有其它幾種典型理論,不妨我們來檢視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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